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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在不知不觉中
她满口答应我,再再昨天的生活,怨我偷钱出来玩,当然无限风光的秦始皇也就占了那么一个所谓风水宝地的一个小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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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老年性的便秘,每日都要化上较长的时间坐在抽水马桶上。如果有时手头又没有报纸、杂志之类的读物,思绪就会像脱缰的野马似的驰骋开来,常常是面对洁白的四壁和一尘不染的天花板,不期而然地缅想起那些久远年代的往事。
小时候,家乡的厕所叫茅缸。顾名思义,就是在低矮的茅草棚里安放着一个陶制大缸。陶缸的下半截埋在地下,露出地面的部分约有三、四十公分,如厕时坐在缸边上就好像是坐在茅缸架子上,感觉到比现在的抽水马桶稍高一些。秋天的时候,茅缸棚子上大都爬满着扁豆的藤蔓,藤蔓上挂着红色的扁豆。卫生状况是极差的,除了那非常难闻的气味,粪缸里还密密麻麻地翻滚着蛆子,无数只绿头苍蝇也在周围嗡嗡地叫着,就连扁豆的藤叶上也都布满着斑斑点点的苍蝇屎。比这种茅缸条件更差的就是露天茅缸,露天茅缸没有棚子,有时在同一块空地上摆放着好几户人家的茅缸。因为人、畜的粪便是那时的一种珍贵的肥料,因此,无论是在剌骨的寒风中还是在烈日的暴晒下,他们宁可把屁股冻紫了、晒黑了,都不会跑到别人家的茅缸上把肥水流入外人田。在早晨出恭的高峰时段,在群放的露天茅缸上会同时坐着好几个人,其中也偶尔有一些年长而大方的女人,她们也会毫无顾忌地夹杂在其中,向人们展示着白白的肥臀。
大多数的女人用的是马桶。在苏北农村,女人们用的马桶都是没有拎把的端桶,俗名叫大马子,大马子上面有三道黄铜箍,桶身漆着荸荠漆,古色古香的。大马子是嫁女儿的人家必不可少的嫁妆,不管娘家多么贫穷,他可以陪不起任何嫁妆,但不能没有马桶。与大马子配套的还有一个用木板箍成的小马子,那是准备为将来的孩子用的,大、小两个马子合称 “子孙桶”。那时穷人家嫁女儿大都是以旧翻新,把上代人用过的马桶重新油漆一遍,再把铜箍擦亮就行了。大马子都是放在床铺前面的踏板上。旧式的规矩是男人睡在床上头要朝东,因为东边是“上首”。女人要头朝西睡,在男人这一头的踏板上放一张灯柜,大马子就放在女人的那一头。为了防止因马桶盖子密封不好会逸出臭味,细作的女人往往会用从旧衣服上拆下来的布缝一个垫子盖在上面,那个垫子就叫马布。大马子一般是每天倒一次,刷洗干净的大马子要在外面晾干才能往房间里端,从晾晒在外面马桶的新旧程度,就可以大致地判断出那一家的媳妇已经娶过来有多少年了。也有的时候,因为农忙或者是连绵阴雨,连续几天倒不成马桶,一走进房间就会闻到一股骚气味。
五十年代,我在上海的时候,发现那里的男人们也都是用的马桶,上海人用的马桶是一种带着拎把的拎桶。那时,上海的住房特别紧张,有的人家几代人住着一间只有十多个平米的房间。一个放在床后面用布帘子遮着的马桶,就是全家人的洗手间。每天凌晨天刚蒙亮的时候,楼上楼下的住户都要将马桶拎到弄堂口等待郊区菜农的收粪车。也有的人家偶尔睡过了头,错过了收粪车倒马桶的时间,装满了粪便的马桶就要再在房间里闷上一昼夜,不过那种情况是难得发生的,人们都习惯了每天天亮前的这堂必修课。郊区的菜农们将一车车的粪便拉回去倒在一个很大的粪池子里,经过一段时间后就成了很好的蔬菜肥料,那时的蔬菜可全都是绿色无公害的。响着铃铛的收粪车过去后,弄堂口公用自来水龙头旁边就会不约而同地响起刷马桶的声音。太阳升起后,晾晒着的一排排马桶就成了那时上海弄堂里的一道特殊风景。
过去上海的收费公厕也全是用的马桶,不过那种超大的马桶是要两个人才抬得动的。都是在一个不大的屋子里靠着墙壁摆着七、八个马桶,早晨高峰时每个马桶上都坐着人,尽管那里面的气味实在不敢恭维,但人们依然很悠闲地抽着劣质烟卷相互间谈着家长里短。公共厕所的马桶也同样是一天只倒一次,那种马桶又没有盖子,因此,如果晚上不得不光顾那种地方,那里面的气味就更加可想而知了。
在大西北的农村,人们都把厕所都叫茅房,通常都是在院子的一角有一间不大的土屋,屋里的地面上铺着干土,屋子的一角还有一个干土堆。人们蹲在地上办完事后,就用堆上的干土将粪便盖起来。过一段时间就将那些干土用牛车拉到田里作肥料。如果家中的男人勤劳、细作,茅房里的卫生条件倒也不是太差,在外面也闻不到什么气味,因为粪便被掩埋在大量的干土里,其中的水份和气味都吸附到干土里了。如果家里的人口较多,又没有备足干土,院子里整日都会闻到臭味。
大西北的公共厕所条件更差,通常都是在地上挖一个深坑,坑边再开几个蹲槽,四周围着低矮的土墙。厕所里的粪便要等到自然风干后才会运走。在好几百米开外都能闻到剌鼻的臭味。在寒冷的冬天,上那种厕所会更加难受,因为是露天粪坑,一阵阵剌骨的寒风会从粪坑里钻上来,一会儿就能将人的下半身冻僵了。听说那时在一个 “五七”干校的公共厕所里还发生过一次令人啼笑皆非的故事,说是两个“右派”学员结伴如厕,学员甲随口说了一句:“冷风吹屁股”,学员乙就顺口对上一句“热雨洒江天”,对子倒是很对仗、工整,就是学员乙的那句下联却是犯了大忌,因为那一句是借用的伟大领袖诗词中的名句。后来那个学员在“右派”的帽子上又被加上了一个“现行反革命”的罪名。
时光荏苒,一转眼几十年过去了,社会在发展,人类在进步,每当回想起那些陈年往事,常常有恍若隔世的感觉。